刚 好 遇 见

李志军

春节前，在饭局上，刚好遇见文东师兄。二十年前，我曾邀请他在汝州举办过画展。匆匆一别，很少见面。记得听文东师兄讲过，吴冠南到洛阳，临别，又从车上下来，给他说：“画得一定要让人看不懂。”师兄的画，自带天趣，文雅，散淡，空寂，幽玄，比较对我的口味。

算起来，拜李世南先生为师，已经二十一年了。先生命我临倪瓒、四僧。对着洁白的宣纸，每每心中茫然，无从下笔。不过，我把老师作画时的激情、所传授的训练和使用线条的技法，用在写字上了。

至今没有画出一张画，真真是有辱师门，也从不敢说起自己是李世南的弟子。幸亏有文东师兄这样的高手在。

春上，师兄说邀请几位朋友，一起搞个雅集。

张焉如也是多年的老友。我甚至拜访过他的“地道”，挖在嫂子的商店的下面，不大，刚好放张简陋的画案和书架。当时他的书法成就已经很高了。《书法报》的于宁兄，想请他主持一个如何临摹《龙门二十品》的电视讲座。吸引我的，是他的两张画。尤其自画像，袖着双手，首如飞蓬，传神写照，尽在阿堵中。

焉如更是一个教育家，对新安县、对洛阳的贡献，世人皆知。他竟然把夫人也培养成了书法家。早年，我也没有少向他请教。他说：“你跟我一起住上十天半月，把你的小毛病修理修理，就拿出手了。”我并不相信。

一次，带上作品跑到洛阳。他整整批了我两个小时。回去的路上，开车的朋友本来就是暴脾气，说：“这个人太过分了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你，骂得那么狠，我都想揍他。”我笑道：“幸亏我的眼神好，把你支出去了！”

东辉兄认识很早，在一起喝过几回酒。他的书法线条高古而空灵，雄浑而静谧，作品张力大，不时有出人意料的感觉，大概是心性使然吧。

师兄说，还有一位刻印的朋友，龙英和。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。写字的人当然喜欢认识刻印的朋友了，谁会嫌自己的好印章多呢？上个月，朋友订了一批寿山石的章料，我也把刀具从书柜底下翻出来。刚刻了一方闲章，看到了龙英和微信中的作品。刀法的老到，看似随意却严谨的空间布置，古拙写意的印风，给我重操旧刀的热情，兜头泼了一盆冷水。

王林是我的学长，出道很早。我在上大学时，他就已经拜著名漫画家方成先生为师，并和老师一起在全国各大城市，以及出国巡展，又是资深的媒体人，成就斐然，自不必多说了。十几年前，在郑州的同学处，看到了王林兄长的国画，尤其是他的人物画，背景氛围已是超凡脱俗，主人公更是“目送归鸿，手挥五弦。俯仰自得，游心太玄”。

08年，听说供应兄到北京中国书法院研究生课程班学习，师承曾翔先生，着实吃了一惊。当时老兄离五十不远了吧！后来又听说他到嵩山参学，拜比他小十多岁的一了为师。为追求艺术而成就艺术人生，真乃旷达之人也！

一了把我的微信号推给他的学生们。供应兄在朋友圈里自言自语：“多年以前，有个好朋友也叫李志军，到武汉读博士了。”我马上回复：“老兄，同一人。”老兄为人仗义，当年我们经常在他的“一壶缘”茶馆喝茶，聊天，接待朋友。

没想到，在汝州的画廊里，看到了一张供应兄的小品。他写出了自己的名堂，走线如古藤，结体如乱石，满满的豪纵之气、野逸之趣。

几位新老朋友，因文东师兄的机缘，凑到了一起。风格、类别，跨度都挺大的。我算是滥竽充了一个数吧。